第86章 兵符易主（1/1）
沈馥锦三人在衙役的带领下，缓缓走进去。
大理寺分为左右寺，左寺处理地方案件，右寺则是处理文武百官案件。
根据律法，会有十人左右的百姓在一旁旁听，表示大理寺没有徇私舞弊。
陆今安一早便交代过，沈馥锦会带人为程家鸣冤，徐景逸穿着红色官服，坐在上方，审视下方的三人。
他故作不知，语气散漫，“程家叛国一事证据确凿，你们三人在此鸣冤，可有何证据？”
按照事先计划，程大顺先开口，“禀大人，卑职是程家军的斥候，那日程将军命，去查探南梁军队兵力部署，为烧粮草一事做准备，之后卑职发现事态不对，想要告知将军，没想到程将军已经潜进敌军。”
“程将军说军中出了奸细，让我回去搬救兵，没想到程将军被南梁军队杀死，死无全尸。”
“若是程将军真的叛国，又怎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？”
徐景逸挑了挑眉，“说不定是假死呢？”
“不可能！”
沈馥锦跪在下方，沉声道，“靖铭表哥叛国一案本就疑点重重，大理寺不也只有一些所谓的信件？”
“若是有心，可以模仿靖铭表哥的笔迹，伪造这些信件，又有何难？”
“放肆！”
徐景逸一声呵斥，“此案乃陛下圣裁，你莫不是在质疑陛下？”
忤逆天子，可是死罪。
平常人听到这话，只怕会怕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沈馥锦面色如常，“对就是对，错就是错。”
她对上徐景逸的目光，“程家一门忠烈，只要有一个疑点，就应该慎重。”
“人死不可复生，若是程家一门含冤而死后，世人即便得知真相，靖国候一家也回不来了。”
徐景逸唇角轻扬，饶有意趣的看着下方的沈馥锦。
怪不得陆今安对此女子刮目相看，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。
他轻咳两声，“此事还需禀明陛下，来日再审。”
……
……
经沈馥锦一番折腾，不到半日，程家遭人诬陷的流言便传遍了整个都城。
次日，徐景逸上朝的时候，上奏此事，萧长策大怒立即下令，让大理寺彻查程家叛国一事，还程家一个公道。
根据程大顺的证词，徐景逸派人去北疆找，林姑娘，又命人将城东的程槐带到大理寺。
谁知，衙役还没出发，就有人保安城东有人自杀身亡。
衙役将尸体带回，正是程槐，尸体旁边还有一封遗书，交代自己如何模仿程将军笔迹，又是如何将趁着程将军巡城，将信件放入程将军房中，最后又是如何与南梁里应外合，哄骗程将军，落入南梁大军的圈套。
遗书中只写了事情经过，并未敢说幕后之人是谁。
徐景逸将遗书摔到陆今安跟前，“沈大小姐还真是嚣张，竟然直接伪造遗书帮程家脱罪。”
陆今安看完信上的内容后，将遗书平整的放回桌案上。
他轻声道，“程家本就无罪。”
徐景逸烦躁的捏了捏眉心，“程槐明显不是自杀，既然是被幕后之人所杀，为什么会有一封遗书，分明是那位大小姐凭空捏造的。”
“伪造证据，但就这一条，她就要蹲大牢。”
陆今安磋磨这食指，“如果程槐不是自杀，继续查的话，陛下会放过你？”
他眼眸幽深，“对外就说程槐畏罪自杀，程家能洗脱冤屈，陛下也不会为难你。”
徐景逸半躺在椅子上，仰头看着屋顶，“这叫做什么事？一个伪造信件坑害忠良，一个伪造信件洗脱罪名，大理寺倒成了工具，还要帮他们遮掩。”
“虽说程槐死有余辜，但大理寺若不能公开真相，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呢？”
陆今安沉默了一会，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他安慰道，“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光明，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。”
……
……
所幸沈馥锦的谋算没有白费，程槐的死洗脱了程家的罪名，萧长策即便再不甘心，也只能将程家众人无罪释放。
收到消息后，沈馥锦立即套了辆马车，去大理寺接程老侯爷他们回家。
马车上，虽然洗脱了罪名，但程家众人脸上依旧布满阴云。
沈馥锦开口道，“景铭表哥的遗体已被妥善保管，外祖父，舅舅，舅母，还有两位表兄尽可放心。”
此话一出，众人脸色果然好了许多。
崔氏激动地握住沈馥锦的手，“好孩子，多亏你了。”
沈馥锦笑了笑，“这都是阿锦应该做的。”
话说的简单，当时事态混乱，阿锦一个小姑娘要悄悄带走程靖铭的断臂，并不是件容易的事。
现下虽入了秋，但这几日天气依旧闷热，若是遗体放在那不管，只怕早就不成样子……
崔氏原本就疼爱沈馥锦，此时更恨不得将所有好东西都搜罗过来，送给沈馥锦。
程老侯爷眉头紧促，鬓间的头发又白了不少。
他闷声道，“真的是程槐？”
沈馥锦叹了口气，“那日雪青去取册子的时候，碰见唐国公在侯府找东西，之后又碰到程大顺，刚准备去找程槐对峙，就传来他的死讯。”
她打开玉佩，将藏在里面的兵符拿出来，“外祖父既然没事，兵符自然要还给您。”
程老侯爷望着她手里的兵符，不语。
过了良久，他沉声道，“程家军兵符有两块，都可以号令程家军。你手里的这一块是先祖留下的，为的就是在最后一刻保住程家后人的姓名，靖铭手中的那块是建国之后，朝廷统一铸造，出征时带在身侧。”
“今后，程家的未来，北疆的稳定，就交给你和靖宇了。”
！！！
沈馥锦猛地抬起头，不敢相信方才听到的话。
程老侯爷竟真的放心将兵符交给她？将程家的未来交给她？
程靖宇低着头，“陛下如此忌惮程家，怎会再让程家人出征？”
程老侯爷嗤笑一声，“南梁来势汹汹，又攻下玉城，怎会愿意和谈？况且，就凭现在朝中那些武将，根本对付不了南梁大军。”
“不然我们怎胡这么快被放出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