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0章 女子为帝又如何？（1/1）
程靖孺走到沈馥锦身旁，眸子里满是探寻，“祖父方才的话可不是说说而已，若你真的用这个方法报仇，祖父绝对会与你断绝关系。”
“赵明轩是陛下的人，若他回都城，你觉得还会有下手的机会？”
沈馥锦抬起眼眸，眼底满是决绝。
她停下脚步，对上程靖孺审视的目光，“阿锦问一句，表兄能放下这个仇恨？”
“自然不能。”
“那就不要阻拦我。”
程靖孺轻叹一口气，“我会给靖铭传信，让他配合你的计划。”
“不必，这件事你和靖宇表兄都不能牵扯进来。”
沈馥锦垂下眼眸，“大军出发的时候，一切已经安排好了。”
“表兄只需要专心准备来年的春闱，日后保护好程家便可。”
“！！！”
程靖孺停在原地，看着沈馥锦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，他陷入了沉思。
直觉告诉他，眼前的女子绝不是原来的阿锦，可一个陌生人，为何执意要为长兄报仇？
她究竟在图谋什么？
……
……
快马加鞭，大军于七日后到达嘉关。
北疆干旱多山，最大的河流名叫玉嘉河，连接玉关和嘉关，南梁大军驻扎在靠近玉嘉河的一处山下。
到达嘉关的前一天，程靖铭带着摇光和一个小分队，去了玉嘉河上游，在河水中下了泻药，并且放了一个孔明灯，烧了南梁大军的一处粮草，引得南梁大军打乱。
第二日，程靖宇进到嘉关后，趁热打铁，与关内的程家军里应外合，打得南梁大军措手不及，逼得对方撤退了一百里。
半个月后，北疆传来战报，程靖宇打败南梁大军，将其逼出玉关，顺利收复玉城。
程靖宇也传来书信，告知家人一切平安。
同时，沈馥锦也收到摇光传来的书信，表示赵明轩那边已经得手，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。
不久便可断了萧长策一个得力助手，高兴之余，不由得开始忧心日后如何应对程老侯爷的怒火。
她目光落在信上后半段内容，沉声道，“摇光说，天枢去了北疆，你可知他是去做什么？”
雪青摇摇头，“天枢一向神秘，若不是他主动联系，我们无法得知他的下落。”
忽然想到什么，她出声道，“上次收到他的消息，似是淮州。”
淮州？
莫不是瑞王的人？
沈馥锦顿时明了天枢的目的，应当是不放心她，亲自去为瑞王拉拢程靖宇。
雪青注意到她嘴角意味深长的笑意，秀眉微皱，“可是天枢做了什么错事？”
“摇光性子单纯，不对天枢设防，你派人暗中盯着天枢。”沈馥锦顿了顿，“传信给摇光，切勿泄露让天枢知道赵明轩一事。”
“是。”
雪青没有多问，“如今胭脂醉生意大好，小姐已经通过第一关，第二关应是天枢设立，天枢心思深沉，小姐还需小心。”
“多谢。”
沈馥锦将摇光的信点燃，放入香炉中。
，“先夫人身死一事，如今已有人证物证，小姐打算什么时候正式与沈家摊牌？”
“再等等。”
程明珠没有辜负她的期望，已经成为后宫第一宠妃，柳姨娘这段时间也查出不少姚氏干的腌臜事。
沈浣清失了君心，自然没了价值，根本护不住姚氏，沈凌云在吏部如鱼得水，前日已经和礼部侍郎家的嫡女定了亲，定不会为了袒护姚氏搭上自己的仕途。
只等一个时机，等一个程家与沈家决裂不会落人话柄的时机。
沈馥锦忽然皱了皱眉，“上次我让摇光在琴弦上下的毒到底有没有用？为何他像没事人一样？”
这些时日，她经常出入陆府，给陆今安施针，每次都让陆今安弹那把琴。
雪青想了想，“摇光不是说那个毒需要半年才毒发吗？应当是症状不明显。”
“是吗？”沈馥锦心生疑虑。
毒下的如此隐秘，陆今安应当不会发现。
可若是他发现了……
只能等摇光回来，让她再配置一种毒药。
目光落在桌子上厚厚的账本上，她不由得开始头疼，“告诉天玑，这些账本让他自己看，每隔一个月来汇报一次便可。”
长庆坊产业遍布四国，她一天天看这些账本，看的眼睛生疼。
雪青罕见的看到她流露出小女儿的神态，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。
沈馥锦揉了揉太阳穴，“天权几位星使最近忙什么呢？”
雪青如实回答道，“天权居无定所，最近在淮州一带逗留，开阳去了北疆，保护摇光的安全，玉衡身份特殊，自十年前起便没了消息，阁中没人见过他。”
天枢学的事纵横之术，为的是日后辅佐帝王，天权为一书生，化名顾言，在各地授业讲学，被天下学子推崇。
如今这两人都在淮州，应是下定决心支持瑞王，老阁主生前也是推举瑞王。
雪青如今虽听她之令，但更听从老阁主的命令，未来这三人支持瑞王，她未来的路可谓是难上加难。
“雪青，你觉得大晟女帝如何？”
“天下读书人都说大晟女帝为祸水，致使大晟朝覆灭，只是雪青不是大晟人，不知当时状况，自是不敢评价。”
沈馥锦沉思，又道，“你觉得女子为官如何？”
雪青一惊，愣住了。
“此处没有外人，你尽管说。”
雪青垂下眼眸，沉声道，“读书人大都认为女子应当在后宅中安分守己，未来做一位合格的妻子、母亲。阁中七位星使不分男女，雪青觉得女子若能上学堂，能够与男子一起走科举之路，未必不会有女子走进朝堂。”
沈馥锦垂下眼眸，“女子为帝又如何？”
此话一出，雪青彻底僵住了，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沈馥锦。
沈馥锦对上她震惊的目光，继续道，“正如你所说，女子未尝不能为官，那为何不能是女子坐在皇位上？”
“大晟朝覆灭后，天下读书人开始倡导所谓的三从四德，严禁女子干政，将女子牢牢的困在宅院，不准我们读书，女子备受欺压。”
“先帝继位后，开始改善女子处境，凤元长公主掌权后，更是提倡女子读书，提拔后宫女子，设立女官。”
“长公主死后，大臣和读书人废除后宫女官，企图再次将女子锁在后宅，又开始进一步压榨女子。”
“我问你，若你可以，是否想与那群男人站在一起，谈论朝政，施展才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