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77章 江湖上,哪来的朋友(1/1)
我本以为,我们此行的目的,会是某个豪华的大场子。
最不济,也是豪华酒店的总统套房之类的地方。
可是谁成想,当车停下来之后,一下车我就是傻了。
好家伙,满目苍荑,断壁残垣。
这分明是山县已经拆迁了一部分的区域。
远远地还能看到山县略有些破败的城区。
在这里,还立着好几个工棚,一些民工正在工棚里探头探脑地观望着。
然后又被人喝斥着不许露头,全都缩了回去。
几辆货车开了过来。
几十人麻利地上前,在半个小时之内,就搭建起一个二三百平方的简易棚子。
甚至连扯来了电,装了空调。
紧跟着,就是各种沙发、茶几之类的东西搬了过去。
一个小时之内,一个外表破旧,内部已经不知道有多豪华的工棚就已经搭建好了。
直到这时,两个车队行来。
各种各样的豪车,每一辆都没有低于百万的。
打头的两台车,一个下来的是东哥,一个是李公子。
二人像老朋友一样握了握手,然后相互谦让着走进了工棚里。
然后,才是我们这些人鱼贯入场。
工棚里还挂着一些豪华灯具,将本来还略显暗沉的工棚里照得通亮。
就连这地面,都铺得平平整整,红色的地毯还是那种特好的毯子。
豪华的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也不过如此。
四边都摆放了一些沙发,在正中间,放着三张标准的赌桌。
每张赌桌旁边,都放着几个大箱子。
箱子里就是麻将、扑克牌、骰子之类的赌具。
我正在打量着四周的时候,水银递过来一块蛋糕。
蛋糕是水银亲手做的,外面金黄,内里松软,气孔很丰富。
而且,吃起来也不会很甜。
我吃了两块,见水银的包里还装着好几块。
我再要,她却不肯给了。
那边,李公子和东哥正在谈笑风声。
但是下面的人却一直在忙活着,直到三张桌子都已经准备完毕,各种赌具都已经准备好了。
然后我们双方开始上场。
抽签是用一个大盒子里装上乒乓球,由李公子和东哥抽取对方的人手,然后决定谁跟谁对战。
八指和岳航说得没错。
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有配合的机会。
趁着这个时间,我望向对面资料上显示的三个下场的人。
我找的是秋姨。
秋姨穿着一身利落的职业装,搭着一双修长的腿,坐在一张沙发上抽着烟。
当我跟她的目光一碰的时候,秋姨微微一眯眼睛。
我也没有打招呼的意思。
这个时候打招呼,那不是作死吗。
我只希望,这个时候千万千万别让我跟秋姨对上就好。
我不希望曾经熟识的人,最终在赌台上,死在我的手上。
可是,怕什么来什么。
我的位置是靠外面的一号桌。
当我坐到桌前的时候,对面,秋姨也走了过来,眼神有些无奈。
当我们往这里一坐的时候,眼中就只有彼此了。
至于那边的两桌,根本就没有心思去关注了。
我的嘴唇动了动,最终还是没有说话。
现在的我们,完就是提线的木偶。
就连赌什么,都由不得我们来决定。
仍然是李公子和东哥这两位上帝一般的人物来抽签决定。
我们这一桌是诈金花。
我稍松了口气,这个我比较擅长。
但是,当赌注拿过来的时候,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居然是十几份厚厚的计划书,都是关于山县拆建的工程。
妈的,随便拿出一个工程来,就算本本份份地干活,赚的钱都够人打着滚地吃用一辈子了。
我跟秋姨对视着。
心里却琢磨着,他们怎么解决赌场最让人头疼的问题。
那就是由谁来发牌。
手上握着牌,可以做手脚的机会就太多了。
让我没有想到的是,那边的东哥和李公子居然玩起了飞镖游戏。
墙上挂着一个大地图,随手一镖,扎到哪里,立刻就有双方的人手一起出来,开着一辆车出去了。
原来,是随机选一个地方,然后再随机选个人过来当荷官。
这倒是跟我在春远的时候,随便拉一个卖鸡蛋的大婶来发牌,有着异曲同工之妙。
我相信,重金之下,必然会请来人的。
又耽误了一个来小时,出去的车回来了,带回来三个战战兢兢的普通人。
一个看起来像小商贩。
一个是打扫卫生的环卫工。
还有一个是一个很年轻,看起来像高中生的小男生。
干我们这一行的,眼睛不毒早栽桩了。
仅仅是从外表上判断,我就可以断定,这三个人,几乎不可能存在掏窝子的情况。
是真真切切的普通人。
除了那个小商贩,其它两人甚至连怎么发牌都还搞不懂,需要人站在三米开外,从旁指点。
我们这一桌发牌的是那个小商贩,惊惧中又带着一些小精明了。
一听是诈金花,立刻就明白怎么发牌了。
我和秋姨抛硬币来决定谁拿先手。
秋姨选了字,猜硬币她赢了,她能拿先手。
虽然这种先手并没有什么用。
验过牌之后,商贩开始洗牌。
我和秋姨都紧紧地盯着对方洗牌的动作。
在不出千的情况下,记牌就显得非常重要了。
然后由我们双方切牌。
我老老实实地切了两次,没有动任何手脚。
秋姨也随手切了两下。
然后,我的心中就微微一愣。
才刚刚开始,秋姨就开始出千了?
用的是穿花蝶的手法,把两张牌移到了前面。
秋姨穿花蝶的手法用得很巧妙,带着一种行云流水一般的感觉。
其实从外表,我也看不出来秋姨在出千。
但是,从她微小的动作,我一眼就看出这种手法了。
我本来也擅长这种手法的。
相比之下,秋姨这手法,比我还差了点。
三张牌发了下来。
我们无须下注。
因为锅底的注就是第三方抛来的一个文件。
我们可以随时加注下注,赢者拿走这些文件,就意味着,拿到了这个承包的工程。
至于官面上的事情,就不是我们该操心的事儿了。
我只是看了一眼手上的牌,就摇了摇头弃牌了。
秋姨干净利落地赢下了这一局。
换牌接着开始,再一次切牌之后,在发牌之前,秋姨突然道:“我要查牌!”
秋姨的话,让场中瞬间一静,就连其它两个台子都暂停了。
我一愣。
“你怀疑我出千?”
秋姨抿着嘴,微微摇头,“我不指谁出千,我就是要查牌,我怀疑牌有问题不行吗?”
我向秋姨竖起一根大姆指。
她肯定是怀疑我藏牌了,但是又没有证据,所以才要查牌,从侧面迂回。
这是直接对我下了狠手啊。
我在心中暗叹一声。
之前我还抱着一点小小的希望。
我们是老相识,老交情,也算老朋友了吧。
我以为这一场赌局,我们会彼此为难,然后彼此有些默契,打个平手也好啊。
不料,秋姨上来就用出了杀手。
还真是应了那句话。
江湖上,哪来的朋友。
无非就是价码不够。
我相信,李公子那边给的价码,已经超出了她的心理预期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