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1章鬼海（1/1）

“不是他们。”寺丞目光黯然下去，“他们只是半路劫宝，却不是始作俑者。使团来到洛阳城另有阴谋，不是为了蛊钵，它只是顺手。白鹤堂的一贯作风就是看到好东西就想据为己有，不管有用没用……”

如今两人安然无恙，木兮还在想怎么把东西给他们……他们联合了，自己也不能说话不算话。

“还没验证完么？”白无常催促。

木兮让寺丞和绾青回到屋子里面休息。

然后关起门来：“人，没错。现在我告诉你们蛊钵在哪，至于谁能拿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……”

木兮说完看了眼聚精会神又握紧拳头的两个人。蛊钵始终只有一个！你们能合起火来救人，未必能平分战利品……

那两双眼睛一直盯着木兮，一眨不眨。蛊钵的诱惑力是相当巨大的。他们都等着木兮下一句话开口，然后夺门而出。可是久久没等来木兮的开口，只有凝望。

木兮能感觉到那两人刚才的一团和气完全没有了，甚至有些剑拔弩张。木兮喜欢这种感觉，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脸颊，这瞬间就像看到了他们的心底一样。氛围一度尴尬，甚至听得到心跳加快的声音。

木兮一个挥手，阿夜的箭已经离弦，从门口飞离而去。

“蛊钵苏在地写在箭上了。”木兮话音未落干净，那两人就夺门而出，分秒不让，腾空而起，直奔箭飞过的方向。这个不经意的动作让木兮见识到了两人的看家本领。

“都不在我之下。”阿夜说。言下之意，也未必赢得邢夜。大家武功方面半斤八两。

他们走后，绾青和寺丞才出来。

绾青跪在木兮面前：“你又救了我。”她恨不得打自己的巴掌，怎么可以犯轻敌这样的错误！

木兮拉起她，最不喜欢别人跪在自己面前了：“永远记住今天的教训，以及，你的命是我的。”

“我记住了。我余生都听你的。”绾青很决绝。

“你的余生就是好好经营鬼市。这里会是你的。”木兮说。

方才白无常和小团主那丑陋的样子让木兮很不喜欢。鬼市在白无常手里太久了。

“想换面具还是继续做青蛇？”木兮问。

绾青想了想，还是拿了青蛇的面具：“从哪跌倒就从哪爬起来。”

她已经知道隐忍二字了。自己的失败在于隐忍不够，操之过急。太想短时间内得到白鹤堂，太想建功立业。

“不，蛇是妩媚的象征。”木兮说，“你不再需要这层外衣了。”

木兮找出一个朱雀的面具递给她：“朱雀是神鸟，专吃白鹤！”

绾青接过来，明白寓意所在，她必须配得上朱雀！

“他们给你用了什么药？”木兮话锋一转。

绾青停顿几秒：“白无常用了一些，治愈了基本的伤势，但皮肤不好，后来小团主用了一些，让我的皮肤伤口恢复。”她把能想到的细节都说了，有段时间是昏迷不醒的，几乎记不起。

“把这个吃了。”木兮递给她一颗药丸，“那两个老奸巨猾的人，很可能留了后手，这也是他们的习惯。”

这颗药丸就是百毒解，清除体内一切毒素。

绾青吃了之后，忽然觉得腹部一阵疼痛，弯腰捂着，停不下来，这么坚强的一个人，竟然疼得直皱眉，还没等适应过来，胸口又是一阵莫名急促跳动……如果不是木兮，绾青都怀疑自己吃的是毒药了。反正这命是木兮给的，两次了！

“两处有毒。他们两人分别下了毒。”木兮说，“蛤蟆，莲子羹煮好了么？”

“我这就去端上来。趁热喝最有效。”蛤蟆赶紧去了，端来两碗。绾青的疼痛渐渐缓解，药效稀释的解除过程就是这般疼痛，一旦过了，除了虚弱没有什么不妥。喝下去之后，胸腹都暖和多了，整个人仿佛又死去活来一场。

“我还多煮了一碗，给寺丞大人喝吧。”蛤蟆说。

“我，就不用了补了。”

“没事，提气的。无碍。”蛤蟆笑着端过来。

寺丞端着，脸上愁绪未解半分：“我怀疑我的妻子，哎，其实算不上法律上的妻子，因为婚礼没有完成，她就死了，我觉得她的死不是自己想死，而是被迫的，是蛊族还有的后人迫害的，目的也是为了蛊钵，这也是我最近才想通的，没想到事情来得这么快，我本打算处理好再告知你们的，竟然走向了这种发展……”

“也许意味着这段陈年往事该搬出来晒晒了。你的心也该有个终了。”木兮说。

“可是，蛊钵没了……这事恐怕我这部分也终了了。我尽力了。”寺丞喝了下去。整颗心只有苍老，苍老，说不尽的苍老。

“蛊钵他们得不到的……他们不配。现在我们一起查出蛊族还有谁活着吧。”木兮说。

“我，我也可以参与么？”蛤蟆觉得异常有兴趣，第一次参与破案的事情，又不敢说。

“当然可以。蛤蟆大人，你可是主力军呢！”木兮笑道。

“你们都是我信赖的朋友……生死之交。”木兮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。

被称为生死之交，蛤蟆有点受宠若惊。这里面只有他，也算是生死了！

“你说怎么干，我都听你的。妖女大人！”蛤蟆差点喊出来万岁，还是克制了一下。

“蛊钵……”寺丞看向木兮，十分担心，那东西流落在外，始终不放心哪。

“箭上的地址是真的，他们都去了鬼海。蛊钵被阿夜放到那里去了。够他们找一阵子了。”木兮说。

“鬼海，去那里可真需要两把真刷子，那里面的电鳗，水蛇啥的毒着呢，听说还有鱼妖……都是传闻，没有见过。”蛤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。

“我研究了鬼海海底成分，古书里看到的。你猜怎么着，蛊钵放到鬼海里，经过几日净化，可能就变成了寻常的钵，不再是毒钵了……还是阿夜提醒我才意识到这一点的。”木兮回头欣慰地看了眼阿夜。

阿夜是无心栽柳。但很开心。